滕暖軒漸漸斂起了眼中的笑意,認真地看著我。
幾秒鐘后他突然向我靠近,微涼的嘴唇落在了我的額頭上,我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吻弄得不知所措。
“這樣,你明白了嗎?”他問。
我呆住,隨后搖頭,“不,不明白。”
“傻姑娘,”他手指穿過我的頭發(fā),“你會慢慢明白的。”
說完他站了起來,將我從沙發(fā)上抱了起來,“你房間在哪里。”
我軟軟糯糯地落在他懷里,溫順地指了指樓上,“三樓,主臥。”
“嗯。”
就這樣,滕暖軒抱著我走上樓梯,一絲不喘地抱上了三樓,將我送回了房間。
“好好休息,別想太多,我走了,明天見。”
“好……明天見。”我愣愣地點頭,看著他緩緩走出房間,替我關(guān)上房門。
我豎起耳朵聽著,聽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越來越輕。
我忍不住摸了摸額頭被他吻過的地方,心里某個角落突然就火辣辣了。
滕暖軒他這是什么意思?
表白?安慰?關(guān)心?還是只是單純的同情?
別想了,我搖搖頭,告訴自己,你一個身患絕癥已經(jīng)半截入土的女子,又有什么資格去妄想愛情?到頭來只不過是徒增雙方的傷感而已。
罷了,睡吧。
第二天。
難得一夜無夢。
睡飽了,精神也好了。
今天晚上我答應(yīng)了滕暖軒,要做他的女伴陪他出席洛城房地產(chǎn)商會,所以我安排好公司的事務(wù)后,早早地就回了家做準備。
晚上七點整,我畫好了一個精致的妝容,換上了滕暖軒派人送過來的禮服長裙,又打理了一下頭發(fā),披散在肩上微微卷著。
站在鏡子前,我差點都不認識自己了。
這陣子我接受了接二連三的打擊,每天都無精打采灰頭土臉的,今天稍作打扮,又恢復(fù)了幾年前那個溫婉美麗的我。
我很漂亮,比沈牧歌漂亮的多,可范司弘依然斬釘截鐵地選擇了沈牧歌,因為他需要一個崇拜他的小女人,而不是像我這樣的帶著陰柔之美的女子。
算了,不想這些。
七點半,滕暖軒的車子準時停在了我家門口,他絲毫不把自己當(dāng)做外人,徑直進了屋,拉著我的手就走。
我?guī)状蜗肟s回自己的手,都被他一聲不吭地拽住了。
我也就放棄了掙脫,開始看窗外的風(fēng)景。
熟悉的洛城,熟悉的夜景。
好像日復(fù)一日都是一樣的風(fēng)景,可其實歲月早已有著不動聲色的力量,總讓我們物是人非。
半小時后,我們到達了目的地,洛城最大的四星級酒店——金越大廈。
下了車,滕暖軒十分紳士地站在我的左前方,我伸手挽住他。
他略一側(cè)頭,“等會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有我在。”
四目相對,我驀地生出了許多勇氣。
包括等會面對范司弘和沈牧歌二人的勇氣。
“嗯!”
邁步,入場。
酒會現(xiàn)場燈火璀璨。
媒體記者早已蓄勢待發(fā),照相機閃光燈此起彼伏。
滕暖軒和我剛一進去,眾人的目光便紛紛落到了我們身上。
“蘭陵集團的滕總到了!”
“滕總您好!”
“滕總,久仰久仰。”
“滕總,這位是……”
“我的女伴,董雨幸小姐,也是董氏的董事長。”滕暖軒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向別人介紹我,這讓我心里一暖。
我看著眾人對滕暖軒溜須拍馬的場面,心里暗暗思忖,原來滕暖軒是蘭陵集團的老板,怪不得他那么神通廣大!
蘭陵集團是從洛城走出去的國寶級的跨國公司,聽說集團的創(chuàng)始人十幾年前就帶著蘭陵公司在國外落了地,目前在全球大大小小的分公司有不下于100家。
我的天,我是無意間抱了一個怎樣的大腿啊?
心中詫異萬分,可我臉上始終保持著官方的淡定微笑,和大家打著招呼。
作為酒會的中心人物,滕暖軒自然就是所有企業(yè)家眼中的肥肉,無時無刻都有人上前套近乎,其中就包括范家的掌門人范司弘。
范司弘看到我站在滕暖軒身邊的那一刻,他臉都綠了,尤其是沈牧歌,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
滕暖軒顧及我的感受,所以根本就懶得搭理范司弘,對于范司弘的示好,也是簡單的敷衍了事。
我看到沈牧歌眼里那股子嫉妒恨意,心里莫名爽了一把。
滕暖軒看到我臉上的小表情,低頭對我道,“丫頭,這下心里頭舒服了吧?”
我笑笑,不置可否。
又過了一會兒,滕暖軒被商界的幾個朋友拉去談合作,他交代我先自己吃點東西,他很快就回來。
我一個人也樂的輕松自在,在自助餐桌邊挑東西吃。
正看中一款草莓蛋糕想伸手去拿的時候,蛋糕忽然被一雙突如其來的手打翻在地,我順著這雙手抬眼望去,是沈牧歌。
那張抹的白墻似的臉上化著妖艷的妝,我的目光倏忽變冷。
我選擇不去理會。
可沈牧歌不依不饒。
“雨幸姐姐好手段啊,剛剛滾下范總的床,立馬就上了滕總的床。”
這話也太難聽了點!
我接受一切,唯獨不能接受污蔑。
“你想干什么?”我質(zhì)問。
“我沒想干什么啊,”沈牧歌扭了扭身子,“我就想和姐姐你聊聊天罷了。”
“抱歉,我和你無話可聊。”
說完我轉(zhuǎn)身就走,只想遠離是非。
從她從我手里搶走范司弘的那一刻起,我和她的姐妹情分已經(jīng)半點不剩。
“雨幸姐姐,我和司弘有份禮物想送給你,你難道就不想看看嗎?嗯?”沈牧歌的聲音真像街頭拉客的小姐。
我停下腳步,轉(zhuǎn)身,“請你離我遠點。”
我不想惹一身腥。
可是沈牧歌從來就沒想放過我。
把我的婚禮搞砸,讓我堂堂董氏總裁在洛城出盡洋相,她還不滿足,她非要讓我董雨幸身敗名裂不可。
“姐姐,這份大禮,你和滕總,應(yīng)該都會很喜歡吧。”她冷笑的話音剛落,整個會場的燈光突然就熄滅了,大廳里頓時陷入了一片不見五指的黑暗。
“沈牧歌你想做什么?!”
“姐姐你看啊……”
這時候,會場的音響里開始出現(xiàn)了不堪入耳的戲謔之聲,我猛然回頭,看到大廳的屏幕上,正播放著一段觸目驚心的視頻,正是我當(dāng)年為了救范司弘,被那群混混侮辱的畫面!
酒會上的人看到視頻,頓時炸開了鍋。
“這這這,這不就是滕總帶來的女伴嗎?!”
“對啊,董氏的女總裁!”
一瞬間,我感到天旋地轉(zhuǎn)。
沒有任何征兆的,我只覺得雙耳失聰,雙目失明,頭頂炸裂,小腹要了命的刺痛。
下一秒,一股滾燙的液體從我的雙腿間順流而下,我伸手一摸,全是灼熱的鮮血。
無法站穩(wěn),狠狠倒地,地面堅硬而冰涼。
再接著,我在迷迷糊糊中聽見滕暖軒喊我的名字,我很想睜開眼,可我再也沒有力氣睜開了。
為你留戀世間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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