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身下的君安之悶哼一聲,有要轉醒的跡象,門外還有人在看著,無論如何也得放棄這次機會了。
從他身上起來,裝模作樣地整理了一下衣衫,低著頭向外走去。
明德海一時搞不懂她是怎么進去的,指著她懵圈地問道:“哎……姑娘你——”
沐盞盞俯身快速行了一禮,悶聲道:“督主不用奴家伺候了,奴家告退!”
身子一轉,小跑著下了樓。
明德海一回頭,見自家主子正半撐著身子倚在床頭上,眸色冰寒陰沉。
明德海瞬間反應了過來,進了屋子,雙膝一跪,哭喪著臉:“小的一直守在門外啊,實在不知道那個女人是怎么進去的!”
君安之摸摸有些濕漉、還留著兩排淺淺牙印的脖頸,咬著牙一字一句道:“立刻從東廠調兵,給本督圍住整個倚翠閣,一只蒼蠅都不準飛出去,特別是那個叫醉容的女人!”
他的這個包間是倚翠閣的二樓,只要一出了屋子就能看見下面的舞臺,那個女人能從窗戶跳進來,說明會武功,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倚翠閣的姑娘,看她的那個樣子應該是在被人追殺,既然逃到了這里,就不會輕易地離開倚翠閣。
東廠離金安街這一塊很近,君安之眼眸微瞇。
那個膽大包天的女人——跑不掉的!
“九千歲,奴家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花廣香跪在君安之面前哭哭啼啼的,嚇得魂都快飛了。
她實在想不通白沐怎么就和東廠權傾朝野的九千歲扯上關系了。
醉容還穿著沐盞盞的白色衣裙,衣衫不整地跪在那里,嚇得渾身抖得跟個篩子似的。
君安之冰冷的眸子掃向她:“你就是醉容?”
“……是。”醉容跪在地上直磕頭:“都是白沐那個賤人算計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君安之長眉一條:“哦?她怎么算計你的?”
醉容回想剛剛的事情,咽了下口水,努力穩住自己的心神:“……她回后臺休息的時候,我去看她,見她正踩在窗臺上想逃跑,我剛準備喊人,就被她一棒子打昏了過去,醒來后,身上的衣服就被換成這身了……”
修長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君安之的半邊臉都隱藏在燭光中,表情看不分明。
這時候明德海走了進來,悄悄在君安之耳邊道:“督主,尚榮郡主被太子強行帶走了,是否需要屬下把人帶回來?”
微垂眼眸,君安之沉默了一會兒:“讓人跟著他們,吩咐宮中的人長點心,半個時辰之內,保證郡主回府。”
“是,主子。”
這時候,一個錦衣衛抱著一團深紫色的女人衣裙走了進來:“啟稟督主,我們在倚翠閣前面的梧桐根后發現了這個!”
君安之瞇眼看著那團衣服,上面還隱隱殘留著蓮花的清香……
已經多少年沒有人敢如此戲弄他了,雙拳慢慢收緊,好!很好!
起身之時,眼中的冷光一閃而過:“找到這個女人,生死無論!”
一張白色絲帕從他的袖口中飄落,上面畫著一個戴著白色面紗的女人,看不清面容,唯有那雙眼睛尤其的勾魂出色。
沐盞盞在梧桐樹后角落里變回了原型,咬著蓮花白玉簪在錦衣衛們包圍倚翠閣之前就逃出了青樓,飛奔出了晉京城。
幸好好君安之沒有看到她的真容,待她尋個安全的地方躲著那個臭道士養好了傷,再另尋個身份去接近君安之!
不知跑了多久,沐盞盞腰上已經是血紅一片,疼的她都快要昏過去了。
隱隱看見前面有火光聚集,距離京城能有一里地左右,她咬著牙繞過了叢林,從火光后面擾了過去。
一群衣服服飾和南燕朝臣有著明顯差異的人正在官道的兩邊安營扎寨,陣容極為浩大,有幾個身穿鎧甲的士兵正在營寨的周圍巡邏,數百匹高頭大馬拉著許多箱子,每個箱子上面都貼著一個“囍”字。
就在她準備躲開這群隊伍的時候,突然林中傳出了一女一男的談話。
“楚將軍,你帶本宮走吧,本宮不想嫁給南燕太子!”
“請公主殿下不要為難下官。”
“那你就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嫁給別人?”
女子的聲音有些激動,男人遲遲沒有回她。
沐盞盞一時忘記了腰上的劇痛,順著聲音好奇地走了過去。
潺潺溪邊,正站著兩個人,男人背影高挑、一身戎裝,女人身穿紅色嫁衣、墨發披散,兩人并肩而立,很是般配。
秋風襲來,撩起男人的衣角和女人的長發,蕭瑟的深秋中,這副畫面在沐盞盞眼中格外的凄美。
女子一直沒有得到男人的答復,轉身就要離開,嗓音帶著濃濃的鼻音:“是我看錯你了……”
“公主!”男人壓抑的嗓音帶著淡淡的痛苦,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扯入自己的懷中緊緊抱住:“對不起……”
“我不要你的抱歉,帶我走,塵……”女人的眼淚浸濕了男人的肩膀,哽咽著說道:“我從七歲那年開始戴上了面紗,依皇室的規矩,及?以后,看見我容貌的第一個人必須是駙馬!”
男人的身子一怔,眼中閃過濃濃的痛楚和不舍,最終理智終究是戰勝了感情,狠心將懷中的人兒推開,單膝跪地,雙手奉上鋒利的匕首:“第一個看見公主容貌的人要么是駙馬,要么是死人。”
女人聲音顫抖,一臉的不可置信:“你寧愿死,也不愿和我在一起?”
男人抬頭深深看了她一眼,手腕一轉,狠狠將匕首插在自己的胸口上,低頭沉默不語。
“啪!”
男人的臉偏到一邊。
“楚耀塵,你混蛋!”女人后退幾步,大哭著跑開。
沐盞盞趴在不遠處的樹根下,揉揉反酸的鼻子,男人的隱忍癡情,女人的不顧一切,當真是世間最美的愛情啊!
心里忍不住泛起了憐惜,大眼睛一轉,她或許可以成全他們!
沐盞盞順著陰影一路摸到了那個女人的營帳中,那個女人趴在床上都快哭成一灘水了。
用小爪子將嘴里的咬著的蓮花白玉簪放在頭上,白光閃過,變成了人形。
“你不要哭了,我可以幫你。”
故柳在夏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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